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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子实

※ 作者:秋猫

※ 我的生日禮物!謝謝 @秋猫 秋咪咪!(抱緊蹭蹭不放

※ 萊楊。大正AU。



秋日子实


日本甜柿不用脱涩,可直接食用 

时过境迁,果实成长、成熟、采摘、收藏

你我一样,终将被收进生命的匣中,

安享微暗的甜美 


那是夏末的一个下午,几辆马车驮着重物来到了村里,有外人搬了进来,马车的车轮把地轧出拇指粗的辙印,引的乡人议论纷纷。

“哎呦,那里面肯定塞满了金银。”他们都这样说。

“那可不是,听说是东京的名教授,肯定很有钱。”

“那你可说错了,听说是个大文豪!”杨也听到了这些流言,他学给莱因哈特听,两个人就偷偷感到好笑。

“大文豪”、“名教授”,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,莱因哈特还会拿出这两个称呼来取笑杨。

这种时候,杨便反唇而讥,敬称他“大侦探”。

到了五十岁之后,人就渐渐开始厌烦社交生活,重新变回任性的孩子,所以“大侦探”和“大文豪”对于现在的隐居生活感到非常满意。

他们就静悄悄的在这里住下了,房子并没有多么阔绰,不过是间一进一出的小院落,门前种了两三棵柿子树,院子里有口水缸,附近野猫很多,有三四只猫总是跑过来躺着晒太阳。

杨常常陪他们玩。

猫儿们抓挠着彼此的尾巴,在地板上打滚的时候,他便也起来了,半靠着拉门,手里随意的拔了一棵枯黄的狗尾草逗弄小崽子们,眼睛还瞧着地上摊着的旧书,头一点一点,哼着什么不成曲调的歌;有时候也会摊开一沓黄页稿子,用钢笔在上面涂涂抹抹两三个字后,盖在头上迎着温热的阳光睡觉;偶尔被催稿的电话惊醒,便又开始伏案熬夜、奋笔疾书。

莱因哈特有的时候还得出去办事,除此之外大抵还算清闲。他常常从早晨开始就去钓鱼;有时和几个猎户进到山里捕些野鸡野猪,虽然性格冷傲,但对常人还是礼貌的,并不常收下战果,多数会将肉质丰美的部分让给其他猎户。别人过意不去,便也会将家里晒得干菜菌菇多多收拾了给他宅上送去。

久而久之,乡人们便也渐渐了解了这对奇怪的室友。

这两人就过着这样无聊的人生,在某些地方透露着有趣。


不知不觉之间,秋天到了,门口的柿子也结果子了,半青半黄挂在上面,非常好看。 

“柿子熟了。”那天,莱因哈特突然对杨这样说。

杨刚刚沐浴完,正擦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,水珠不住的往下滴,沾在他的下巴上,晶莹剔透,宛如秋露。

“是要摘下来吗?”他问。

莱因哈特点点头,从库房里搬了一架梯子,杨匆匆擦干了头发,便抱着一个竹篓和他一起站到了门口的柿子树下。

两个人把梯子架在树下,莱因哈特爬上去,杨一手捧着竹篓,一手扶着梯子,他抬头望着莱因哈特,金发的男人穿着一件简单的藏青色浴衣,高高大大的男人轻巧的握住了一颗柿子,极温柔的将它剪了下来,很郑重的递给他。

杨突然看的有些呆了。

“怎么了?”莱因哈特疑道。

“没什么?”杨低下了头,伸出手接过了那枚果实,用手触了触。

两个人也不说话,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收起了柿子,果实并不重,上面蒙着一层白粉,接在手里却又种说不出的贵重,就像那并不只是一个个圆滚滚、有点甜的小果子,就好像它们是一颗颗黄金做成的心。

一个老农推着犁车路过,车头坐着他的小孙子,把手含在口中,黑溜溜的眼珠子打着转,看上去就十分机灵聪明。

“摘柿子呢?”老农把车靠在篱笆墙上,暂且休息,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。

“啊。”杨应了一声,又接过一颗莱因哈特递来的柿子,两人的指尖有一瞬触碰到了一起,他心里笑了一下,将果实握在了手中。

“吃吗?”他问老农。

老农严肃的点点头,从他手里取得了那枚果实,仔细看了看,捏了捏,用板牙咬下一块,黄澄澄的果肉散发着糖分的清香,被咀嚼吞入腹中。

“这是棵好树哇。”他眯着眼看着两人背后的树木感叹道。

“是啊。”莱因哈特站在梯子上直起了腰,用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,环顾四周,他似乎已完全融入了这片土地恬静和美的气氛之中,一头如黄金般华美的鬈发也没有一丝违和感,就像这一方小天地的国王一样,他不统治他的领地,他仿佛天生属于这里。

“是啊。”杨放下了手里的竹篓,望着莱因哈特,他也笑了。

老农点点头,似乎完成了一项异常庄严的事业一样,将咬了一口的柿子塞到孙子的手中。

小男孩用缺了一块的门牙咬了一口,咧开了笑脸。

“真甜。”他夸赞道,“真甜呐!”

杨听了他的话,又从竹篓里捡了两三个大的塞在小男孩手里。

“唉,说谢谢。”老农用结着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,对自己的孙儿教育道。

“谢谢。”男孩一边啃着柿子,一边清脆的说道。

两个男人默默的看着,脸上浮着和美的笑意。

“晚上,南边高地那片的神社有篝火和烟火,你们去看吗?”老农重新扶起了推车,将麻绳缚在肩背上,准备启程离去时,突然这样问道,“啊,年轻人们都去呐。”

“我们也算不上什么年轻人了啊。”杨笑道。

老农抖了抖身上的绳子,调整了一下动作的姿势,满不在乎道:“我们谁不算是年轻人?”

他头发花白,但双臂上的肌肉在日光下仍发着汗津津的亮光,远远推着车离开,唱着粗俗欢乐的小曲,背影有些佝偻,但的确算不上是苍老。

杨歪着头想了想,踢了踢梯子。

“不收了吧,明日再继续吧。”

莱因哈特便点点头,下来收起了梯子,杨抱着那一篓柿子,随着他一同回了家。柿子被莱因哈特接走,杨感到无聊,便走到衣柜旁叠起了衣服。

搬家的时候,有很多旧衣服都没有收拾,散乱的堆在箱底,他一件一件仔仔细细的理着,就像在理清那么多过去的旧时光。

这件的下襟在烘火时不巧被烤坏了,留下了一块焦黑的痕迹;这一件是他出勤时常穿,肘部和袖口都被磨的薄薄一层,这一件……

他静静的抱着一件灰色的和服,那下面还垫着一套双排扣的黑军装;他用手指细致的拂过布料上的暗纹,棉质纹理带着粗糙但柔软的触感,似乎野外的小猫们在他的心头打起了滚。

“晚上去看篝火烟花吗?”隔着一层板墙,他听到莱茵哈特喊道。

他刚想回答,却发现喉头一梗,慌忙用袖子擦干了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,哑着嗓子回答:“去啊,我很想看看呢。”

木质的地板上响起了男人的脚步声,莱因哈特匆匆走到他身边。

“怎么啦?”他问。

杨捂着嘴,眯着眼睛,有些不太好看的笑了。

“没什么……”他摆摆手,“没什么……”

他突然又抬起头,向莱因哈特问道。

“你要不要试试这件衣服还能不能穿上?” 


几十年前的衣裳,即使收的干干净净,也还是带着霉气的,吵了半天,最终两个人还是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出门了,莱因哈特是衬衫和长裤,杨则是惯例的文豪风度,齐领衬衫外搭着和服。

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,山上就像是着了火一样,一片热烈的橘黄,远远的都能听到年轻人们血性十足的呼喊,空气中飘荡着火油和汗液的臭味,莫名的令人肾上激素沸腾起来。

但毕竟两个人对村落的地形并不熟悉,黑夜里绕了好几个大圈也没找到祭典举办的神社所在地,正巧路上遇上了一个扛着苹果糖棍的小贩。

“吃不吃苹果糖?”莱因哈特问。

杨看了看,摇摇头拒绝了,向那小贩问:“祭典在哪儿呢?”

那小贩脸色有些古怪,但还是详细的给他们指了一条路,便扛着糖棍又走了。

照着小贩指的路,两个人走着走着,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,目测着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小神社上,离那橘色的火光越发远了。

“哎呀,被骗啦!”杨一拍脑袋笑道。

莱因哈特也不说话,就宠溺的看着自己的恋人。

“我有些饿了。”杨干脆拍了拍发凉的青石板坐了下来,耍赖道:“我想吃苹果糖。”

莱茵哈特好笑极了,坐在他身边,从衣内掏出一个温热的柿子。

“吃吧。”他说。

杨咬了一口。

“真的很甜。”他赞同道,咬了两口,便自然的将柿子递给了自己的恋人。

“我的后槽牙有点松了呢。”他突然这么对莱因哈特说,叹息道:“再过两年,估计就吃不了这种硬柿子了。”

“过了两年,就等柿子软了再吃吧。”莱因哈特说。

在微暗的月光中,两个人相视一笑,分食着同一个清甜的果实。

噗呲——突然一声巨响,天空中炸开了一朵绝美的红色大花。

“啊,烟火!”杨指了指,兴高采烈的站了起来。

莱因哈特站在他的身边,轻轻的牵住了他。

两个人看着暗蓝空中一朵朵绚烂的生命,握紧了彼此的双手。宛如少年一样。 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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